时容满心满眼都是赶紧换上干净的衣物,抓紧时间回床上趴一个小时歇歇。
因而听到敲门声响起,立即像一只闻到虾米香味的小乌龟,唰地一下将脖子抻了出去,一双沁了水的黑眸目光灼灼。
看到秦予寒两手空空,手臂上只挂了一块浴巾,时容小脸顿时一垮,确认对方身上没带收音装置后皱眉嘀咕“秦哥,我不是让你帮我拿换洗的衣服吗”
秦予寒看着他被热水沁润的湿红唇瓣,视线顺着水滴滑落扫向精致的锁骨和一节雪色肩头。
男人眸色一深“离着远不方便问,不知道你要穿哪件。”
时容了然地点了点头,敲了下脑袋开始回忆起皮箱里都带了哪些换洗衣物。
秦予寒将手臂上的大浴巾递给他,低声道“先围着回房”
他拿的是时容的浴巾,中等型号,属于围在胸口能遮到膝上十公分的长度,但披在肩头的话也就是堪堪遮住屁股的尺寸。
时容想着也行吧,他一个男的有得遮掩就可以了,这不比湿身裸奔强多了总不好因浴巾短一截再让秦哥折腾一遍。
时容立即呲出小白牙道了声谢,沁了水后白的晃眼的胳膊从缝隙中快速伸出,下一瞬就捏着浴巾和头一起消失在秦予寒的视线范围中。
秦予寒望着被猛地关闭的塑料门,气息再度沉了下去。
他已经不再纠结时容对他的偏爱来自于什么,他知道只要他足够可怜,这份偏爱就会一直存在下去,这就足够了。
薛晴帮他找的人自然是通过层层筛查后的,时容的背景他很清楚,也知道对方的感情史一片空白。
他庆幸自己是第一个发现宝藏的人,同时又对时容的不开窍颇感无奈。
一次次主动靠近、不断放宽底线、却总是顶着一张温暖无辜的笑脸
无形撩拨最为致命,秦予寒陷入了另一种头疼焦渴的喉结轻滚,他甚至觉得应该给这个磨人的小兔子一点教训。
思绪电转间,时容已经围着浴巾打开了简易浴室的门,白皙的脚趾蜷缩在光滑的石板上,想向外迈步又不知从何
处下脚。
时容抿了抿唇“秦哥,你能再帮我拿双鞋子吗”边说着,一双湿润白裸的脚不安地挪动了几下。
秦予寒眸光暗了下来,矮身直接抱住时容大腿,在对方的一阵惊呼声中,将人半搂半扛地抱了起来。
“秦哥你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秦予寒手臂的力道完全不容他挣脱,眸光转向院子中央的直播镜头,轻拍了一下时容不断扭动的后腰,低声提醒“别乱动,小心走光。”
时容“”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又不占理了,啊啊啊
直播间的众人本以为中途休息两小时他们也看不到什么,故而很多都退出去干别的,或是账号挂在直播间人却不在,弹幕也沉寂了好一阵子了。
直到看见时容再一次裹着浴巾,被秦予寒抱进房间,无情的木门“哐当”一声紧紧关闭,弹幕再度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能播的吗
嘶哈嘶哈宝贝的腿好长好白好直啊想要魂穿秦予寒口水色舔屏
大白天关门关窗,是不是不把兄弟们当自己人了怒怒怒
被扛在肩头的时容纠结了一会儿,很快将头死死地埋在秦予寒的衣服里,追根溯源地将锅甩给了安灿阳。
如果不是安灿阳说大蚂蝗,他也不至于被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不过秦予寒现在抱他是不是抱得也太顺手了
时容想了半晌,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一定是他想多了。
转眼间秦予寒将他放在床上,时容心里念叨着一定是他想多了,但闪进被窝的速度飞快,生怕秦予寒突然对他做些什么一样。
秦予寒却没看他,径直走向两人放置皮箱的角落,打开皮箱问时容穿哪件,一回头看时容已经围着被子坐起身。
漂亮的青年脸蛋红扑扑的,带着潮润的水汽,不久前被反复冲洗的眸子还泛着绯红,被子垂坠露出一小片锁骨延长了漂亮的颈部线条
让秦予寒莫名觉得像是被他刚欺负过的小媳妇,衣服撕烂了没得穿,只能红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兔子眼,恳求他帮忙再拿一套。
秦予寒被自己的设想取悦了,眉头舒缓身体却更加紧绷。
片刻后,他按着时容的要求拿了两件,恰好露出放在下层的内裤收纳袋。
秦予寒看着上面标注的日期眉头一扬,顺便用食指勾出了其中一条,一并送到床上。
语气自然道“今天是周三,袋子上标注的是要穿雷欧,对吗”
时容和内裤上正在做飞踢动作的雷欧表情包对视了片刻,笑容凝滞,刚退下的赧红色再度蔓延
原身在内裤上有点强迫症,除了爱穿奥特曼以外,还给每个喜欢的奥特曼划分了严格的上身时间,雷欧正是负责周三值班的奥特曼。
而时容一边吐槽行径智障,一边对这种智障的小癖好接受度颇高,口嫌体正直地一直按照分装袋上的时间更换。
但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秦予寒发现
时容捂着脸接过内裤“谢谢秦哥其实我也没有真的按标注来就是弄着玩的”
秦予寒淡笑颔首“嗯,很可爱,没关系。”
时容“”
时容换完衣服以为自己能睡一觉,结果僵在被窝里满脑子都是丢人丢人丢人呜呜呜
以至于一个小时后从被窝爬出来时,时容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蛋,谁见谁都要关心一句“小容,你这是晒中暑了吗”
弹幕黄疯了
哈哈哈中暑了我看是种了满身草莓吧
草草草我用我的几把打赌,这俩人刚刚绝对do了
嘶哈嘶哈红扑扑的小兔子看得我邦邦硬,请问充多少钱能看周末剪辑版我要看房间里的视频嘶吼
六人小队的计划是先去干活换菜,这个时间刚好用老乡家的大水缸泡一泡,让河蚌吐吐泥沙。
结果被工作人员拦了一手“因为安灿阳之前说看见了蚂蝗,这边建议大家先处理一下河蚌。”
众人不明所以,邢锋一拍大腿“这个季节蚂蝗多的话,河蚌里很可能也长了不少,这种情况下寄生虫、细菌太多煮熟了也不适合吃的”
看着不远处躲在遮阳棚里的导演,正挂着熟悉的笑容,白胖白胖的像个弥勒佛,六人小队顿悟了,节目组又套路他们
果不其然,他们
挑了几个大河蚌一开,每一个里面都有细长的蚂蝗。
但按照时容对节目组的了解,肯定不会让他们做无用功的,多半是在吃饭的路上给他们多制造一些让人牙根痒痒的波折。
时容想了想“这河蚌肉能做饲料吗我们能不能和老乡们换点食物”
工作人员咧嘴笑了笑,故作为难道“这种长了寄生虫的河蚌肉,如果处理好了抬给老乡,应该还是可以用来喂鸭子的,不过价格会贬值不少。”
原本以为一车少说也有二百斤,不仅够他们自己吃,还能按当地物价一两块一斤多换点储备粮。结果变故突生现在还想什么了,今晚能糊口就不错了。
时容、池萌萌、安灿阳叉腰站成一排,虽然没有明确说出什么,但每人脸上气鼓鼓的神情,都是对节目组不做人的无声指责
最后没有办法,六人小队兵分两路,三人负责将河蚌肉剔出来拿给老乡换食物,另外三人则去老乡家里用劳动力换蔬菜。
三人一直折腾到天色擦黑,时容才将满满一大盆的河蚌肉抬上了后车厢,带着池萌萌和安娅一起去找老乡换食物。
池萌萌下车就朝着导演方向,猛甩眼刀子,刻意压低成凶狠嗓音玩笑道“导演,我可知道你晚上住村长家,再折腾我们,我今晚就去你床下掏你脚底板去”
最后也不知是池萌萌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节目组一早的安排,老乡给他们折算的价格并不低,收了河蚌肉后,给他们拎出一只鸭子和一小篮鸡蛋。
池萌萌一把逮住鸭子的腋下,安娅则是抢在时容前面接过了鸡蛋。
见时容因两手空空有些过意不去的模样,池萌萌撞了一下他肩膀“时小容快歇会儿,今晚的大餐我们就指望你了。”
时容弯唇一笑“当然没问题,你们只要不嫌弃就好。”
等他们带着鸭子回去后,农忙小分队还没回来,时容想着有鸭子和时蔬,炖一锅酸爽喷香的老鸭汤底,刚好可以用来配蔬菜,和清汤火锅的吃法差不多。
既开胃又能吃得爽,清汤锅底也照顾到秦予寒和安娅这两个胃不好的。
时容
把想法和两人一说,三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了起来,安娅负责处理炖鸭子需要的葱姜蒜和一干香料,池萌萌负责找导演讹诈一份酸萝卜。
时容拎着鸭子走到院子边上,先用绳子将鸭子绑个结实,随后毫无心理负担地一刀将其了结放血,一看就是不知干了多少次的熟练工,利落的手法堪比热心摊主。
时容虽然也觉得鸭子很可爱,但作为食物就是另一回事了,对他来说吃现成的和亲手宰杀都是一样的,饿急了没什么下不去手的。
一旁跟拍的大哥见不得这些血腥场面,没忍住“嘶”了一声,时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镜头下做这种事,显得太残忍了,得挽回一下形象。
他想了想,假装害怕也跟着叫了一声,“啊,好可怕”随后一脸愧疚地将烫透的鸭子从热水里捞出来,“唉太可怜了,我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