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咎眉头不由自主就皱了起来:轻浮的臭小子!这都是什么臭毛病!
反倒是赵子恒在下面不住鼓掌叫好,恨不得自己也有好兄弟这般本事,爬到高处对着众人来上这么一回,没想到被赵无咎在脑门上狠狠拍了一记:「学点好吧!」
赵子恒很是委屈:「堂兄,我这不是正在向十七学习吗?」
赵无咎仰头看着那即将要登顶的小子,都不必审问赵子恒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学的可不是柏十七的本事,而是他轻浮油滑的作派吧?」
赵子恒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极度想要获得他的认同:「堂兄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小娘子们就喜欢十七这样儿的呢?」
赵无咎板起脸训斥他:「胡说八道!名门闺秀谁不想托付良人,举止如此轻浮,哪家的闺秀敢嫁?」
赵子恒缩缩脖子,小声辩解:「……谁跟名门闺秀玩啊?自然是外面的女娘了。」
烟花之地的小娘子们豁达热情又捧场,何必非要跟名门闺秀去找不自在?
赵无咎:看来不止是柏十七需要柏帮主的教子方法,赵子恒其实也很需要!
他仰头去瞧,柏十七已经爬到了桅杆顶端,张开双臂迎风而立,火红色的袍角鼓荡招展,衣袂飞扬,而她如一只展翅翱翔的火红色大鸟,容颜如画,即将踏云而去……
少年笑容绚烂张扬,恣意盛放,如头顶烈日灼灼,刺的他不由自主眯缝了双眼,却又替她捏了一把汗,生怕她摔下来跌碎了这份得意,直到她顺着桅杆落到地上,他还久久回不了神。
她从笸箩里捡起玉佩递了过来:「不过游戏尔,堂兄不必当真。」
赵无咎对上她饱含笑意的清澈眼眸,那一份顾盼神飞犹在眼波之中荡漾,其人却意态悠然负手而立,正如她所说,那於她不过游戏,可是於他却全然不同,等於颠覆了他对於这小子的认知,纵然她一身坏毛病,可却的的确确身负绝技。
他原本准备斥责她举止失当,略嫌轻浮的话语在嗓子眼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脑子里还是她在桅杆顶端踏云而去的画面,微微一笑道:「拿出去的彩头岂有收回的道理?就送给你顽罢。」
柏十七本来就不是扭捏之辈,便痛快收了,笑嘻嘻说:「那就多谢堂兄的打赏了!」目光扫过笸箩,赵子恒急忙从里面捞起自己的扳指戴在了拇指上:「咱们兄弟俩谁跟谁啊?你的就是我的嘛。」
钱串子丘云平连忙制止:「赵公子,岂有此理?」
柏十七大笑:「随他。」她从笸箩里捡出一块二两的碎银子扔给手下败将秦六儿:「赏你了!」
秦六儿没想到输给少帮主还有赏赐,顿时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多谢少帮主!」
柏十七:「丘云平,其余的钱你点点,今日加餐,人人有份。」
众漕工们拥着丘云平闹哄哄走了,开始激烈的争吵今晚的菜色,看方向是往厨下去了。
赵无咎心想,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犯了个错,不过现在纠正这个错误还来得及。
他说:「十七,能不能麻烦你件事儿?」
「堂兄但讲无妨。」
赵无咎说:「我手底下这帮人都是旱鸭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教他们学游泳?」他的态度简直难以让人拒绝:「还有子恒。」
赵子恒吓的几乎要尖叫:「不不我不学!堂兄我不要学!」
可惜反对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