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却当作驴肝肺(2 / 2)

萧长夜强大俊美,还是变异冰灵根,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就成了戍卫队的分队长,前途一片大好。

如果自己注定成为奴隶,那他想要一辈子待在萧长夜这样的人身边。穆容暗自想着。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穆容十分殷勤,每天都主动买了菜,去萧长夜家给他做饭。

他没有别的长处了,只厨艺这一样能拿得出手。

如今看见萧长夜身边带着另外一个漂亮的青年出现,穆容脑内没来由便响起了警钟。

萧长夜沉吟片刻,回答穆容“一个朋友。”

听到这个答案,穆容稍稍放下了心,嘴角弯弯笑起来“那我给你们俩做饭吧,晚饭吃芋头炖肉好不好”

说着,穆容轻车熟路走进了萧长夜的院内。

林安闲眨眨眼,看了看萧长夜,又看了看穆容。

心想,这是连小弟都有了

林安闲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萧长夜,可没等他开口,萧长夜便沉默着步入了家门。林安闲只能赶紧跟上。

主屋收拾得很是齐整,没有多余的摆设,全是日常用得着的家具,擦拭得不染尘埃。

萧长夜同每天回到家那样,脱下披风,挂在架子上,又一件件卸下铠甲。

趁着这功夫,林安闲在桌前坐下,问“跟我说说你这几日在城里都做了什么呗刚才那个人是谁,你收的下人吗”

听见林安闲的问话,萧长夜的手停顿了片刻,但下一瞬又继续取下肩甲,没有回答。

林安闲没有察觉,继续问“或者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躲过宗门的监管,去别的地方。”

萧长夜依然沉默。

直到他换上了常服,略过林安闲想要离开主屋。

林安闲捏拳,他没什么好性子,直接叫住了萧长夜“喂,为什么不答话”

萧长夜站定,颀长的背影刚好挡住了大门外透进来的光。

还是没有回答。

萧长夜就像是把林安闲当做了空气一般,他说的话好似不过一阵风刮过耳畔,不值得回应半句。

林安闲憋出了火气,拍了桌子“草,本小爷大老远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找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某处,萧长夜终于回过身来,直视着林安闲。

他的眼神太过凌厉,看得林安闲竟有一瞬间气短。

不过林安闲不是会服输的主儿,他也瞪了回去。

“我才想问,你是什么意思。”萧长夜嗓音沉沉。

这话没头没尾,林安闲听不懂。

忽然,萧长夜逼近林安闲,欺身过来,居高临下“被流放的是我,你追来做什么”

萧长夜眼底正蕴藏着一场狂暴的风浪。

不仅如此,他还想问问林安闲

为什么要救自己。

自从被审判的那一天后,萧长夜只要闭上眼,就能看见林安闲在自己面前倒下的背影。

那个背影看上去是那么高大,但同时又脆弱如蝉翼。

自己的手脚被牢牢绑着,那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回的人再一次义无反顾冲在了自己的身前,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可当时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背影倒下,吐出的鲜血几乎染红了萧长夜的虹膜。

萧长夜拼了命挣扎,想要挣脱捆绑自己手脚的铁链,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

他清楚地看见方才还鲜活的人顷刻间失去了生机,整张脸苍白如纸,黑红的血块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接着那个背影被人从自己眼前带走,自己被判有罪,流放边地。

整个过程,他弱小如孑孓,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法改变。

仿若回到失去所有至亲的那一夜。

在后面的流放之路上,萧长夜根本不敢闭眼睡觉,他怕一闭上眼就看见林安闲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倒下。

他以为林安闲死了。

因为他听到惩戒司弟子窃窃私语,知晓了搜魂的后果。

浑浑噩噩十天过去,直到仙舟降落在迫熔城中,他魂不守舍成为了戍卫队兵士,在城中分配的住所休息的第一夜,他才后知后觉,拿出了那一枚一直贴身带着的双鱼玉佩。

玉佩好似能感觉到主人的消亡,黯淡无光。

萧长夜终于接受了林安闲死去的事实。

他将这个事实埋在心底,收起了所有的笑容,抢在其他人前边,接下了每一次出城除魔的任务。

带着小队,萧长夜杀死了上百只魔物,修为突飞猛进,每天都带着一身污血回到家,失了魂一样静坐整夜。

然而某一天,那个在自己认知中已经为自己而死的人,突然好端端地出现在了眼前。

跨越了上万里,从名门仙宗来到凶险边境,哪怕失去了所有的修为,花费近一个月,遭遇不知多少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来了,就像当初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一样。

只为自己而来。

见到那个身影的刹那,萧长夜甚至将眼睛闭上了许久,再睁开,才确定对方当真依旧鲜活。

萧长夜无法分辨心底汹涌的浪潮到底是因为什么,搞不明白这让人撕心裂肺却又欣喜若狂的感觉叫做什么。

因为内心太过嘈杂,所以言语只剩沉默。

萧长夜伸出手,钳住了林安闲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他看着林安闲鸽蓝色的眸子,无数的话在嘴边转过,却只剩下一句赌气似的

“谁让你来的。”